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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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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

溫夏正在琴房練二哥哥譜寫的一首曲子, 午時人添了懶意,腕間彈奏有些乏興。

白蔻急促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琴聲。

“娘娘, 虞采女那邊傳了聖旨去,皇上廢黜了虞采女封號,拙令她幾日後出宮!”

溫夏霎時起身:“皇上廢了虞姐姐?”

她想起昨夜戚延念到了虞遙的名字,他是想彌補她,才將虞遙放出宮?

溫夏起身要去見虞遙,轉思一想,還是先去了清晏殿。

戚延在清晏殿處理政務, 溫夏的性格不會在他處理政務時來打擾,但這回是為了虞遙。

她在宮人的通傳聲裏便一同進去了,也便見到了龍椅上沒來得及收回腳的戚延。

他筆直長腿懶散地搭在龍椅另一端的腳蹬上, 恣意閑適,於手中奏疏上漫不經心執筆留字。在這一聲裏瞥見入殿行來的溫夏, 倏然坐起身。

“臣妾拜見皇上,臣妾匆匆打擾皇上勤政, 還請降罪。”

“皇後為虞遙的事來?”戚延自然看出她這般急切的緣由,命宮人給她賜座。

溫夏覺得放虞遙出宮確是一件好事,可不能就這般放,這般隨隨便便就放歸府中,讓京都怎麽看?

說虞遙是被休棄,或者是惹怒了帝王?

女子清譽素來為重, 若是這樣, 虞遙還怎麽再嫁良人。

溫夏正想開口, 又被戚延打斷。

“唔。”他沈思:“朕忽覺得這般放歸有些不妥。”雖然他聖旨中已寫明“還其清譽, 許自主閨中待嫁”。

戚延道:“朕封她為公主,讓母後收她為義女, 做朕義妹,準許婚假。因是義妹,駙馬仍可入朝任職,不受影響。這般安排,不會令她嫁不到朝中好兒郎,皇後看可否?”

溫夏怔怔望著戚延,頭一次覺得他噙笑的眼眸這般順眼了。

她跪地道:“臣妾代虞遙謝過皇上隆恩。”

“皇後起身,不必動不動就跪。”戚延問:“皇後可還有事?”

溫夏只想馬上去看虞遙:“臣妾無事了,多謝皇上,臣妾這就告退。”

“朕還未擬旨。”戚延:“你上前,替朕研墨。”

溫夏未推辭。

款步行至玉階,第一次站在禦案前。

案上竹簡高摞著,太後說戚延最近勤政不少。

他修長手指鋪開聖旨,空白的明黃綾錦上布滿瑞鶴祥雲,是改變虞遙一生的東西。

想起虞遙與她這三年後宮的孤苦歲月,這三年她每次面對虞遙不敢言的愧疚,還有從不在她面前表露難過的虞遙。溫夏不知道虞遙每次夢回,可會想起差一點就要嫁的閩房佑,可會難過哭泣……

她眼眶濕潤,是難過也是歡喜。

戚延擡眸望見她微紅的眼眶,微頓片刻:“上來。”

溫夏眨眼,斂眉避開他視線:“臣妾站在此處便好。”

一陣無聲的沈寂,溫夏終是擡眼,見戚延眸底威壓,只得再行上玉階。

腰被戚延長臂攬過,他將她帶到龍椅中。

溫夏倏地站起來,又被他拉下入座。

“朕要你坐,便無什麽不可。”

這龍椅溫夏如坐針氈,渾身僵硬。往昔她連清晏殿都不敢靠近,如今卻能坐在他的龍椅上……

心中苦澀良久,溫夏終是未再扭捏。

反正一切也是因為她這張臉。

戚延已在提筆寫這份聖旨。

他行書疾快,字跡風骨天成,世間鮮有一手草書能寫成他這般奔放不羈,章法又自然好認的。

溫夏逐字看戚延寫完,他擱下筆,將聖旨平鋪推開了些,等待墨跡幹透,轉身凝望她。

每回他的視線總讓溫夏感受到強烈的壓迫,龍椅寬長,她卻沒有再多後退,硬著頭皮一動未動。

“應該是三年前,朕練劍歸來聽到你們二人在談話,當時想讓你不好受,這樣朕便能好受起來。”

溫夏微怔,即便詫異他的坦白,如今竟也不覺得他這般的坦誠是多大的天恩。

“但朕做過那麽多以為可以好受的事,結果並未覺得心中能好受起來。”

戚延嗓音坦坦蕩蕩,竟帶著一點低柔,“夏夏,你可以恨朕從前所為,但朕希望你今時今日放下。朕說過往後不會再如從前所為,便決不食言。”

溫夏無聲聽著。

戚延拉過她的手:“你沒聽清?”

她終於說:“我聽見了。”

戚延勾起薄唇:“把聖旨帶去吧。”

溫夏起身領過聖旨,深深看戚延一眼,行禮退出大殿。



虞遙收到這道聖旨喜極而泣,與溫夏抱在一起,溫夏也忍不住流下淚來。

“虞姐姐,讓你跟著我受了這麽多年苦,耽誤了你這麽多年。”如今虞遙已經雙十年華,她們幼時一起玩的那幾位貴女,如今孩兒都已兩歲了。

虞遙又哭又笑,搖頭:“我從未怪過你啊,一切都是皇上做下的,好在我苦盡甘來了。”

溫夏擦著虞遙的眼淚:“閩公子還在等你嗎,他會介意麽?”

虞遙黯然道:“母親春節時入宮與說我,他因墜馬傷了一段時日,錯過了科舉。春節時去過我們府上,同他父親探望我父母,他沒說過別的,他似乎因為錯過科舉很是黯然。”

溫夏只能安慰:“我聽你提過的閩房佑該是個重情重義之人,他一直不曾婚配,你們便還有機會。”

二人說了許久的話。

此事後宮傳得沸沸揚揚。

沈賢妃愛財如命,來求溫夏也替她向戚延求個情,看是否能放出宮去封個公主當,實在沒有公主,郡主也成。這般以後享受的食邑可比不得寵的後妃多多了。溫夏哭笑不得。

眼見虞遙後日便要離宮,溫夏在成武殿為她舉辦了送別宴,也是後宮眾人最後一次齊聚。

除了一份不舍,大家都明情理,皆替虞遙高興。

許嬪想彈奏一曲《送君》給虞遙,王德妃依舊還是不會奏琴,但非愛彈,執意要許嬪讓位置給她。

李淑妃便揚聲為虞遙唱歌,旁的不想唱,亂唱起一首《賀新婚》。

虞遙臉色一變,饒是平日大方穩重,也是面頰紅透,起身便要李淑妃住嘴。

李淑妃邊唱邊調笑,王德妃曲子奏得越發歡快,也不管調子,只一雙塗滿蔻丹的手狂弄琴弦。

虞遙起身追逐李淑妃住嘴,卻被李淑妃橫抱在臂彎。如今李淑妃力氣越發大了,見虞遙臉已紅透、掙紮著又下不去,更頑皮地改了詞,念著本將軍今夜便要入洞房。

溫夏坐在鳳座,已被她們樂得吃不下蠱中燕窩,笑出聲來,忙掩帕遮掩皇後端莊儀態。

這席上笑鬧聲裏,唯有阮妃安靜起身,行至溫夏身前,恭順地行禮。

“皇後娘娘,臣妾有愧。”

溫夏斂了笑:“阮妃此言何意?”

“臣妾之前初初被皇上帶回宮,不知天高地厚,傷了後宮和氣。如今……”阮妃一雙斜挑的丹鳳眼黯然傷神,竟慢慢紅了眼眶,朝溫夏跪下。

“義父已被罷官,臣妾本就是他養來鞏固權利的棋子,本就沒有依靠,如今每日不得安睡,只怕自己在這後宮也生存不下去……”阮妃落下淚來,朝溫夏叩拜:“臣妾如今才知曉這後宮生存之道,只能依靠娘娘了,求娘娘不要嫌棄臣妾,臣妾害怕再無根可依。”

溫夏讓著文攙扶阮妃起身。

她知曉常州郡守被戚延罷官的事,但阮妃不曾去求情,已是識體。

麗嬪前幾日陪溫夏逛花園時,說起之前阮妃引她過斷橋,那小橋下精心設計了陷阱,連高度與鋒利的花瓶碎片都是計算過才放的。若麗嬪掉下去九成會傷腿,落得個殘疾。麗嬪與王德妃皆言,阮妃與她們不同,心機格外深沈,要溫夏提防。

眼下阮妃當著眾人的面朝溫夏下跪示好,溫夏雖對這示好半信半疑,也只能以中宮之責,和顏悅色要阮妃起身安坐。

殿中,幾個與阮妃近日來交情好些的妃嬪皆安慰阮妃,道只要有皇後撐腰,讓阮妃不用憂心今後生活。

麗嬪與王德妃倒頓了片刻,還是有些狐疑的神色。

但今日是虞遙的好日子,宴席才剛剛開始,沒有哭哭啼啼的道理。德妃繼續彈奏手中琴弦,殿上琴聲激亢高昂。

眾人皆飲了酒,溫夏今日飲的是虞遙釀的清酒,比她唱喝的桂花米釀濃烈,不知不覺竟有些醺醉之態。

宴會散後,溫夏被宮人攙扶著坐上步輦。

夜色已深,宮燈皆在眼前放大,再遠遠縮小。一重重宮闕數不完般,永遠不停地出現在倒退的視野中。

溫夏覺得自己腦中依舊清醒,但也明白有了醉態。

直到戚延來她宮中時,她竟然敢顫顫巍巍地朝他靠去。

成武殿的宴會,戚延早就知曉,只是一直在等結束,不願過去掃興。

他自回宮那天便已召集過後宮妃嬪,要她們不可再像以往那般與皇後對著來,皆要尊崇皇後。

來鳳翊宮時,他坐在禦輦上經過成武殿,聽到裏頭難聽的琴聲,未過去湊熱鬧。

他在殿中喝了一盞茶,又往溫夏的書房坐了兩盞茶的功夫,看她都看什麽書,也自然而然看到了那副腰帶圖。

胡順笑道:“皇上,這還是鞶帶,您練劍或騎射時用最好不過了,皇後娘娘還真是心細,知道體貼您!”

戚延微彎薄唇,將圖放回原處,他昨日便已瞧見溫夏盯著他腰間玉帶出神。

門外宮女道娘娘回來了。

戚延步出書房,溫夏正由兩名宮女左右攙扶進來。

她玉面嬌紅,步態裊娜。美目流轉間,柔睨向他,漾起笑便掙開宮女自他走來。

戚延在她快要栽倒之際勾住她腰,任她倒在他肩頭。

“瘟神。”溫夏嬌聲淺笑。

白蔻與一眾宮人已經嚇傻,一屋子宮人忙跪下,白蔻喊:“娘娘,您快醒來,您醉了。”

戚延一擡深眸,示意他們下去。

白蔻只能領著宮人退下,但不敢走遠,就候在宮門外。

戚延大掌握住溫夏皓腕,指腹摩過她細嫩肌膚,這聲瘟神倒令他恣意地挑了下眉。

“你叫朕什麽?”

溫夏還喃喃念,瘟神。

喝醉酒的溫夏,嬌靨艷麗又可愛,眼波流轉間,似渾然天成的無辜媚態。

戚延低哄:“以前給朕起的名字?”

她狠狠點頭,發出一聲“嗯”。

溫夏已站不穩,雙腿都是虛軟的,戚延抱起她坐到殿中美人榻上,脊背靠在身後玉枕,整個人便似一把太師椅盛放下溫夏。她坐在他膝上,微醺的眼尾嬌媚動人。

戚延喉結滾動,嗓音格外低沈:“夏夏可還記得,你在青州的春節上,寫的第四個心願是什麽?”

溫夏在他胸膛仰起臉,逼近的距離令戚延一時屏息,眸深似洶湧暗夜。

她似乎發現了他的缺點,仰起臉離他更近,美目嬌嬌盈盈:“皇上喜歡我的臉,是嗎?”

戚延指腹落在她張合的紅唇上,溫夏眨眼催促他,嬌態橫生:“說話。”

戚延彎起薄唇恣意地笑了。

“嗯,朕是喜歡你的臉,但朕也在去喜歡夏夏。”

溫夏低喃:“若你沒有見過我呢,讓我在青州孤苦伶仃嗎……”

戚延無聲靜默,自覺有愧,摩挲著她細腕:“朕抱你去床榻,你早日安寢。”

“我並未醉,我很清醒。”

此刻的溫夏醉顏微酡,還故作清明。

戚延難得看她這麽靈動的一面,她平素好像只會規矩地斂眉。

將溫夏抱去床榻,戚延喚:“來人,為皇後梳洗。”

白蔻領著宮人魚貫而入。

伺候溫夏是極仔細的活兒,她面上薄粉需要卸下,雙唇嬌嫩,口脂需以芙蓉花油溶解清洗,渾身上下需抹嫩肌香膏……做完一切,一頭青絲再以蝶花綾輕覆平鋪,不容一絲折亂。

白蔻終於服侍完,退出殿時,見挺拔修長的身影嚇了一跳,忙請安。

“皇上,娘娘已經歇下了,您也早些安寢吧。”

“朕今日宿在鳳翊宮。”

白蔻臉色一變,卻不敢違逆。

禦前宮人已魚貫而入,端盆遞水,有序伺候,不敢弄出一絲動靜驚擾到寢宮。

戚延沐浴過,已著一身玄色寢衣,步入寢宮。

芽色帳幔後,少女身影朦朧似幻。

溫夏並沒有睡著,見到戚延走來也不意外,口齒仍有醺醉,喚道:“白蔻,白蔻,我頭發亂了。”

白蔻行入殿,戚延淡掃一眼:“朕來,退下。”

白蔻憂心忡忡地退出寢宮,著了宮女道:“娘娘今日喝醉了,去長樂宮通稟太後。”

戚延行至床榻,溫夏睜著盈盈杏眼看他,面頰醺態酡紅,縮在淺碧色衾被中。

“你來幹嘛,出去。”

“不是你說頭發亂了。”戚延上榻,理順枕旁玉臺上平鋪的秀發,覆以柔滑花綾束住。

做完這些,戚延側身朝向溫夏,支起下頷:“夏夏還未回答,你紅綢上的第四個心願是什麽。”

她喘了一會兒氣,低低喃喃道:“早日榮升太後。”

戚延眸色一沈,倒也並未生氣,但也是這句話才讓他明白,往昔的他該有多招她恨。

溫夏凝眼望他:“生氣了?這點,這點氣都咽不下,你真、小心眼。”醉態之下,嬌嗔之息已不成調。

溫夏顫顫地闔上眼睫,側過身去:“你退下吧,我要繼續做別的夢了。”

她竟以為她是在做夢。

戚延好笑地勾起薄唇,卻聽殿外許嬤低低的嗓音。

“皇上,皇後娘娘可好?”

“太後讓奴婢給您遞個話,娘娘是醉中,易受傷害,還請皇上移步鳳翊宮……”

“朕還沒有那般禽獸不如。”戚延冷喝:“下去。”

屏風外,許嬤身影踟躕。

戚延冷聲:“朕今夜就歇在這裏,朕知道分寸。”

許嬤仍未抽身,依舊硬著頭皮傳遞太後的話:“皇上,為了您與皇後今後感情和睦,還請您今夜忍耐……”

戚延沈喝一聲“下去”,許嬤的話生生折下,無聲退出殿外。

溫夏輕喃:“你別兇。”

但這一聲只似喃喃低語,她已漸漸睡去。

戚延長臂穿過衾被,將她攬向身側,指尖撫過她酡紅香腮。

他從不知,一個人可以香成這般,她身上幽幽陣陣的香氣,令這整間宮殿皆如春日花園。他也才知,指尖掠過之處,宛如撫弄春江水般柔軟。

戚延慶幸自己乃習武之人,否則都不知該如何調息靜氣。



朝陽自雕窗映入屏風上,照亮一屏盎然山水。

溫夏睜眼望見自己身邊多了個人,驚聲尖叫。

直到戚延睜眼淡掃過來,她都沒有緩回神思。

白蔻已聞聲沖進來,只敢候在屏風外:“娘娘,昨夜您喝醉了,皇上歇在了宮中。”

溫夏腦子嗡一聲炸開,慌張低頭檢查寢衣,雙頰已經紅透。

戚延懶散地坐起身,眼底有些揶揄地淡掃:“朕沒碰你,只是夜間摸了你的腰,親了你臉。”

溫夏雙頰紅透,急促的氣喘聲細細碎碎,眼眶微熱,盈起一汪水霧。

戚延擰眉:“說實話你不愛聽?”

“你昨夜說的實話朕可都沒怪罪你。”

溫夏急促地喘息,她記得。

她明明沒喝醉,她明明都記得,明明她是在做夢。

她不敢在他跟前數落他,夢裏總可以吧。

但現在他告訴她昨夜都不是夢。

戚延掀開衾被下床:“你早日升太後是不可能,這個願望朕沒法滿足你。”

他身軀修長挺拔,這般站在床下,她視線便自然落在了他腰間,緩緩凝下。

戚延也低頭看去一眼。

溫夏臉色慘白。

“你別管。”戚延目光掃向她,背過身去:“朕有法子壓下這玩意兒。”他輕咳了一聲,沈聲喚宮人入內穿戴。

直到戚延離去,溫夏仍是僵硬地捂著衾被,難過地坐在床上。

白蔻安慰道:“昨夜奴婢徹夜守在殿外,並沒有聽到任何異樣。”

“太後也關心娘娘,昨夜遣了許嬤來傳話,不讓皇上留宿。皇上說他自己有分寸,他不是禽獸不如。”

溫夏難過得紅了眼眶。

“娘娘,皇上到底是沒亂來,奴婢都替您松口氣。您別難過了,再者,如今這勢頭,總是要經這一關的。”

溫夏低軟的嗓音只有委屈:“我只是好難過,我的床沾上了男子的味道。”

雖然戚延自小便講究幹凈,每日熏的沈香比她還要多。雖然衾被上只是龍涎香與沈香的味道,但她還是還很難過。

這是她最喜歡的幾匹雲錦,被他糟蹋了。

……

兩日後,溫夏送別了虞遙,既是安心了,也有些思念與不舍。

倒是香砂終於養好了一身傷,自青州回了宮。

溫夏仔細凝望香砂:“轉一圈讓我看看?”

香砂一身仆仆風塵,再見溫夏臉上一團喜氣,轉著圈說:“除了左腳有些不便,不能走太快,奴婢已經都好了!”

溫夏欣慰地抿起笑。

白蔻也笑道:“還好,額頭撞的傷不曾留疤,那日我瞧見你滿臉是血地被侍衛擡進來,可嚇壞娘娘與我了。倒是你這衣衫看似長了,腰竟瘦了這麽多。”

“日日養病哪能吃得下好吃的。”

香砂看了眼左右,朝溫夏道:“娘娘,奴婢有話要單獨與您說。”

溫夏屏退了宮人。

香砂遞出一封信件來:“這是奴婢回京都的路上,有人給奴婢的。”

“他說,是四公子的信件。”

溫夏本輕撫杯中敬亭綠雪,聞聲楞住,任杯中茶掉落在腳下奢美地毯上,發出清脆裂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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